情人劫

对岸的光

情人劫 12-15 寂寞
摘要: 火光是什么?火光是意志。是一往无前的锐意和矢志不渝的决心,是愚公移山的坚定,是精卫填海的勇气。是每个人都应当拥有的超能力,但又被多数人遗忘的能力。

  深秋,空气中浸透着凉意,朦朦胧胧的阳光透过云层渗入人间,马上又被雾气赶跑。

  又是一个平常的周四。五点半起床,刷牙洗脸,困了,再到床上躺一会,又起床,迷迷糊糊吃早饭。想起要默单词,要写卷子,懒洋洋的心瞬间充血,却再次被困意袭卷,耷拉下去。六点,披外套,拿车钥匙,顶着要把人骨头缝都结一层冰的冷风,开车去学校。同一时刻,数以万计的人们,和我在做同样的事。

  我如常地出了门,正准备上路,无意瞥见对岸屋子的女主人,正远远看着通向学校的路,像是担忧,又像是期冀。

  这是她的母亲,年过半百,三年前成了寡妇。

  我恍惚想起三年前某个暮霭黄昏,斜阳缓缓落下,这位女主人抱着刚刚小升初的她,眼泪流了一地。使女主人不至于同日头一同死去的,仅剩下怀里这个懂事勤奋、又懵懂坚定的女孩。

对岸的光

  她比我小,却是与我一同长大。我看着她从嗲嗲的音调变成如今缓慢但坚定的吐词,从满身泥巴的寸头小孩变成扎着清爽马尾辫的利落小姑娘。家庭、经历、性格,一切都在变,唯一没变的,是她永远冷静又滚烫的心脏。

  我清晰地记得,不久前的暑假。天气热化了每个人的耐心,连修电师傅都忍不住停下来大骂。空调用户太多了,电线维持不住,在灼人的阳光下下了岗。从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九点,整个村子像一个大蒸笼。我照常去她家玩。小时候家里一停电,我们便窝在一起。漆黑,一直蔓延到屋内。房间里亮着什么,走近看,是两根蜡烛,滋滋亮着,冒着烟。蜡烛下是她的作业。课内课外,数学英语素材习题。俨然是一个初三学生的姿态。我问她,暑假停电,用得着这么认真吗?她撑着头回看我,像以往所有眼神一样,明明如昔。“你知道我一直是这样的,又不分放不放假。我做完该做的,我妈也能放心些。”微弱的火光中,一双眸子发亮又发烫。

  暑假里,我在玩手机,停电了,我不甘寂寞,来拖着她玩。我忘了,我是一个高三生。仅仅一句无比平淡的话,让我生生挨了一拳。跳跃的火光,闪着的是她的坚定,和对母女未来的希冀。

  和今早我看到的女主人的眼神一模一样。

  火光是什么?火光是意志。是一往无前的锐意和矢志不渝的决心,是愚公移山的坚定,是精卫填海的勇气。是每个人都应当拥有的超能力,但又被多数人遗忘的能力。

  望着对岸的女主人,那晚的火光,闪着的,是期待,燃着的,是义无反顾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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